第91章 心裏有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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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言滿身疲憊地回到家，剛進家門，寶兒就跑了過來抱住他的大腿。
“爸爸！”小女孩紮著一對馬尾辮，仰起頭來西笑得很甜。
“乖。”蘇言低下頭，摸了摸寶兒的頭頂，換了拖鞋後，便將寶兒抱著走進了客廳。
“先生。”吳媽端著晚飯從廚房裏出來，見蘇言回來了，連忙打招呼道。
“吳媽，今天也辛苦你了。”蘇言將寶兒放在了餐桌椅上，並細心地為她穿上圍兜。
“哪兒的話，照顧小小姐對我來說可是最快樂的事情了。”吳媽笑著擺好了碗筷，讓蘇言就坐吃飯。
“先生今天在醫院碰到什麽事情了嗎？”吳媽見蘇言沒什麽食欲，關心地問道。
“沒什麽。”蘇言看了一眼，正在大快朵頤地寶兒，將心理想要說的話噎了回去。
吳媽見他似乎並不想和自己吐露心聲，便也沒有再問。兩個人沈默地吃了一會兒飯，蘇言突然將碗筷放在了一邊：“吳媽，我打聽到陸震霆的消息了。”
吳媽聞言，手一抖，激動地瞧著蘇言：“老爺太太他們……還好嗎？”
蘇言皺著眉頭，不知道該怎麽說。吳媽見他沈默，心裏咯噔一下。
“不管是什麽結果，您都可以與我直言不諱的。我都已經活到這把年紀了，還有什麽是承受不了的？”
“吳媽，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。陸震霆是得了阿爾茲海默病，就是老年癡呆。至於陸太太，她身體還算不錯。陸震霆這幾年也一直都是陸太太在照顧他。”
“那，老爺太太他們還住在梧城嗎？”吳媽聽到蘇言這麽說，總算是安心了些。
“沒有住在這兒了。”蘇言搖了搖頭：“他們去了蘇城的一家療養院。我的同學正好是那家療養院的股東，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快打聽到他們的消息。吳媽，你想去看看他們嗎？如果你想，我找天開車送你過去。”
說到這兒，他又看了寶兒一眼：“我想，無論如何，也應該讓他看一眼自己的外孫女吧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吳媽沒有想到蘇言會在這件事情上退讓，並願意讓寶兒和陸震霆相見。她喜極而泣地向蘇言連聲道謝，又怕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到寶兒，於是她連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整理情緒。
“爸爸，奶奶怎麽了？”寶兒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瞧著吳媽，然後又看向蘇言。
“沒事，奶奶是太高興了。”蘇言安撫了寶兒幾句，也端起碗吃起飯來。
兩天後，蘇言開著車載著寶兒和吳媽去了蘇城的療養院。陸太太聽護士說有梧城的親戚來探望他們，很是意外，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見一面，蘇言便已經帶著吳媽和寶兒進來了。
“夫人。”吳媽噙著淚，牽著寶兒的手走進房間裏。陸太太驚訝地緩緩站起身來，看了看吳媽，又看著寶兒發呆。
瞬間，她熱淚盈眶地捂住了嘴：“她，她是……”
陸太太指著寶兒，用顫抖的聲音問道。吳媽輕輕擦拭著眼淚，將寶兒向前輕推了一下：“寶兒，這是你的姥姥。”
寶兒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頭看著吳媽，又看了一眼蘇言，得到兩個人肯定的眼神之後，才怯怯地看著陸太太輕輕叫了一聲：“姥姥……”
“哎，好孩子，好孩子。讓姥姥抱抱……”陸太太含著眼淚慈愛地笑著，蹲下身子來將寶兒緊緊摟在了懷裏。蘇言站在門邊看著祖孫相認的這一幕，默默地退出了房間。
他想留給他們一些時間，也想留給自己一些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情。雖然今天他願意帶寶兒過來與陸家人相認，但這並不代表他已經原諒了陸家人當初的所作所為。作為父母，作為親人，他們在陸晚晴最艱難的時候選擇放棄了她。
所以當蘇言打聽到陸震霆的現狀時，心裏竟然沒有一絲同情，反而覺得這就是報應。
蘇言一人踱步來到花園，從兜裏拿出了一包煙。
“你這一年都沒有把煙戒掉嗎？”他拿出一根來，剛要點上，金燕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。
蘇言一驚，回過頭來發現金燕正站在不遠處。她今天也穿著一身職業裝，長發沒有像前兩天那樣束起，而是隨意披散著。微卷的波浪，勾勒著她姣好的臉型。
“燕子。”蘇言呢喃出聲，見對方眉毛一蹙，又連忙道歉：“抱歉，我……我叫習慣了。”
“有些習慣，你得改改了。”金燕提著包，斜靠在一旁的廊柱上：“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？”
“嗯。”蘇言低著頭，沒有看金燕，修長的手指間還夾著那根沒有點燃的煙。
“找我做什麽。”金燕說話的聲音很冷，冷得讓蘇言打了個冷戰。
“我想見見你，也想見見果果。”提起果果，蘇言終於擡頭看著金燕。這一看，讓蘇言看得有些沈醉了。金燕的眼睛長得尤其漂亮，曾經那一雙漂亮的眸子總是會含羞帶怯地看著他。而今蘇言從這雙眸子裏看到的，卻盡是冰冷與幽深。
“想見我？你已經見到了，還見了兩次。”金燕勾起一邊唇角，嘲諷地瞧著他：“至於果果，我會另外安排時間。每周一次這種事我是沒辦法保證的，我會先去問一下果果還有我爸媽的意見再回覆你。”
“好……”金燕的這句話，忽然之間便讓蘇言重新燃起了希望：“我的電話你還記著的吧？”
“刪了。”金燕輕描淡寫地說道：“而且我記不記著也沒什麽意義，你有什麽事想找我，和我的助理聯系吧。以後也是我的助理告訴你見果果的時間安排。”
說著，金燕便將一張名片遞給了蘇言。蘇言雙手接過一看，發現她給的是助理的名片，而非她自己的。這讓蘇言意識到，金燕現在已經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，若不是因為有果果這個聯系，估計他們兩個人就要老死不相往來了。
蘇言低著頭看著那張做工精致的燙金名片，臉色灰敗得很。金燕瞟了他一眼，分明是看到了他的神色有樣，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走開了，灑脫利落得很。
金燕踏著小高跟一路走到涼秋身邊，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：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涼秋歪著頭瞧著她，嘖嘖出聲。金燕眉頭一皺，側過頭來瞧著自己的這位閨中密友：“你做什麽？”
“能讓你脾氣這麽差的，也就只有蘇言了。”涼秋不怕死地說了一句，金燕呼吸一窒，被涼秋噎得夠嗆。涼秋見她不說話了，便揶揄地瞧著她：“怎麽？被我戳中要害了？”
“沒有。全當你胡言亂語。”金燕冷冷地回了一句，見涼秋沒有要走的意思，索性就在花園裏坐下了。
“我要是真的胡言亂語，你會心煩意亂成這樣？”
“李涼秋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金燕被她撩撥得煩了，皺著眉頭看著她。
“你心裏還有他。”涼秋收斂了調笑的表情，將手輕輕放在金燕的肩膀上。
金燕聽著這句話，失神地看著遠方：“你想多了，我對他已經沒感覺了。”
涼秋聽了金燕的這句話，不禁嘆了一口氣：“是嗎？如果真是這樣，剛才你怎麽一瞧見他就不由自主地上前搭話了？”
金燕沒有吭聲，眼神有些迷茫和痛苦。或許，這才是最真實的她。
“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啊？兩個人都在梧城，又有果果這個羈絆，你們倆總會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吧。”涼秋坐到金燕身邊，輕聲問道。
“不知道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金燕深吸了一口氣，隨即又說道：“覆婚是不可能的，想都別想。”
涼秋斜著眼瞧著她，心想：若真是如此，你又何必說出來。不過是在自我催眠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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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爸！”小女孩紮著一對馬尾辮，仰起頭來西笑得很甜。
“乖。”蘇言低下頭，摸了摸寶兒的頭頂，換了拖鞋後，便將寶兒抱著走進了客廳。
“先生。”吳媽端著晚飯從廚房裏出來，見蘇言回來了，連忙打招呼道。
“吳媽，今天也辛苦你了。”蘇言將寶兒放在了餐桌椅上，並細心地為她穿上圍兜。
“哪兒的話，照顧小小姐對我來說可是最快樂的事情了。”吳媽笑著擺好了碗筷，讓蘇言就坐吃飯。
“先生今天在醫院碰到什麽事情了嗎？”吳媽見蘇言沒什麽食欲，關心地問道。
“沒什麽。”蘇言看了一眼，正在大快朵頤地寶兒，將心理想要說的話噎了回去。
吳媽見他似乎並不想和自己吐露心聲，便也沒有再問。兩個人沈默地吃了一會兒飯，蘇言突然將碗筷放在了一邊：“吳媽，我打聽到陸震霆的消息了。”
吳媽聞言，手一抖，激動地瞧著蘇言：“老爺太太他們……還好嗎？”
蘇言皺著眉頭，不知道該怎麽說。吳媽見他沈默，心裏咯噔一下。
“不管是什麽結果，您都可以與我直言不諱的。我都已經活到這把年紀了，還有什麽是承受不了的？”
“吳媽，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。陸震霆是得了阿爾茲海默病，就是老年癡呆。至於陸太太，她身體還算不錯。陸震霆這幾年也一直都是陸太太在照顧他。”
“那，老爺太太他們還住在梧城嗎？”吳媽聽到蘇言這麽說，總算是安心了些。
“沒有住在這兒了。”蘇言搖了搖頭：“他們去了蘇城的一家療養院。我的同學正好是那家療養院的股東，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快打聽到他們的消息。吳媽，你想去看看他們嗎？如果你想，我找天開車送你過去。”
說到這兒，他又看了寶兒一眼：“我想，無論如何，也應該讓他看一眼自己的外孫女吧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吳媽沒有想到蘇言會在這件事情上退讓，並願意讓寶兒和陸震霆相見。她喜極而泣地向蘇言連聲道謝，又怕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到寶兒，於是她連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整理情緒。
“爸爸，奶奶怎麽了？”寶兒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瞧著吳媽，然後又看向蘇言。
“沒事，奶奶是太高興了。”蘇言安撫了寶兒幾句，也端起碗吃起飯來。
兩天後，蘇言開著車載著寶兒和吳媽去了蘇城的療養院。陸太太聽護士說有梧城的親戚來探望他們，很是意外，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見一面，蘇言便已經帶著吳媽和寶兒進來了。
“夫人。”吳媽噙著淚，牽著寶兒的手走進房間裏。陸太太驚訝地緩緩站起身來，看了看吳媽，又看著寶兒發呆。
瞬間，她熱淚盈眶地捂住了嘴：“她，她是……”
陸太太指著寶兒，用顫抖的聲音問道。吳媽輕輕擦拭著眼淚，將寶兒向前輕推了一下：“寶兒，這是你的姥姥。”
寶兒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頭看著吳媽，又看了一眼蘇言，得到兩個人肯定的眼神之後，才怯怯地看著陸太太輕輕叫了一聲：“姥姥……”
“哎，好孩子，好孩子。讓姥姥抱抱……”陸太太含著眼淚慈愛地笑著，蹲下身子來將寶兒緊緊摟在了懷裏。蘇言站在門邊看著祖孫相認的這一幕，默默地退出了房間。
他想留給他們一些時間，也想留給自己一些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情。雖然今天他願意帶寶兒過來與陸家人相認，但這並不代表他已經原諒了陸家人當初的所作所為。作為父母，作為親人，他們在陸晚晴最艱難的時候選擇放棄了她。
所以當蘇言打聽到陸震霆的現狀時，心裏竟然沒有一絲同情，反而覺得這就是報應。
蘇言一人踱步來到花園，從兜裏拿出了一包煙。
“你這一年都沒有把煙戒掉嗎？”他拿出一根來，剛要點上，金燕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。
蘇言一驚，回過頭來發現金燕正站在不遠處。她今天也穿著一身職業裝，長發沒有像前兩天那樣束起，而是隨意披散著。微卷的波浪，勾勒著她姣好的臉型。
“燕子。”蘇言呢喃出聲，見對方眉毛一蹙，又連忙道歉：“抱歉，我……我叫習慣了。”
“有些習慣，你得改改了。”金燕提著包，斜靠在一旁的廊柱上：“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？”
“嗯。”蘇言低著頭，沒有看金燕，修長的手指間還夾著那根沒有點燃的煙。
“找我做什麽。”金燕說話的聲音很冷，冷得讓蘇言打了個冷戰。
“我想見見你，也想見見果果。”提起果果，蘇言終於擡頭看著金燕。這一看，讓蘇言看得有些沈醉了。金燕的眼睛長得尤其漂亮，曾經那一雙漂亮的眸子總是會含羞帶怯地看著他。而今蘇言從這雙眸子裏看到的，卻盡是冰冷與幽深。
“想見我？你已經見到了，還見了兩次。”金燕勾起一邊唇角，嘲諷地瞧著他：“至於果果，我會另外安排時間。每周一次這種事我是沒辦法保證的，我會先去問一下果果還有我爸媽的意見再回覆你。”
“好……”金燕的這句話，忽然之間便讓蘇言重新燃起了希望：“我的電話你還記著的吧？”
“刪了。”金燕輕描淡寫地說道：“而且我記不記著也沒什麽意義，你有什麽事想找我，和我的助理聯系吧。以後也是我的助理告訴你見果果的時間安排。”
說著，金燕便將一張名片遞給了蘇言。蘇言雙手接過一看，發現她給的是助理的名片，而非她自己的。這讓蘇言意識到，金燕現在已經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，若不是因為有果果這個聯系，估計他們兩個人就要老死不相往來了。
蘇言低著頭看著那張做工精致的燙金名片，臉色灰敗得很。金燕瞟了他一眼，分明是看到了他的神色有樣，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走開了，灑脫利落得很。
金燕踏著小高跟一路走到涼秋身邊，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：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涼秋歪著頭瞧著她，嘖嘖出聲。金燕眉頭一皺，側過頭來瞧著自己的這位閨中密友：“你做什麽？”
“能讓你脾氣這麽差的，也就只有蘇言了。”涼秋不怕死地說了一句，金燕呼吸一窒，被涼秋噎得夠嗆。涼秋見她不說話了，便揶揄地瞧著她：“怎麽？被我戳中要害了？”
“沒有。全當你胡言亂語。”金燕冷冷地回了一句，見涼秋沒有要走的意思，索性就在花園裏坐下了。
“我要是真的胡言亂語，你會心煩意亂成這樣？”
“李涼秋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金燕被她撩撥得煩了，皺著眉頭看著她。
“你心裏還有他。”涼秋收斂了調笑的表情，將手輕輕放在金燕的肩膀上。
金燕聽著這句話，失神地看著遠方：“你想多了，我對他已經沒感覺了。”
涼秋聽了金燕的這句話，不禁嘆了一口氣：“是嗎？如果真是這樣，剛才你怎麽一瞧見他就不由自主地上前搭話了？”
金燕沒有吭聲，眼神有些迷茫和痛苦。或許，這才是最真實的她。
“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啊？兩個人都在梧城，又有果果這個羈絆，你們倆總會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吧。”涼秋坐到金燕身邊，輕聲問道。
“不知道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金燕深吸了一口氣，隨即又說道：“覆婚是不可能的，想都別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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